陆上帆

一个专搞rps的子博,约稿等事宜请私信@山刀,颇好勾搭,喜长评

 
   

【嘎龙/云次方】快乐贩卖机

先不忙写肉,先整点清纯的。

设定来自小说《快乐贩卖机》

——

郑云龙是第一个察觉到阿云嘎持续的差劲情绪的。

北京的夏天很催汗,北舞的老空调是时灵时不灵,别说在排舞房蹦跶了,就是往大太阳底下一溜,那衫子都闷得像个牢房,里头汗一层一浪地发,跟洗衣服似的。肖杰连着乱骂,大夏天的,一个个充什么秋后的蚂蚱!

阿云嘎白惨惨地杵在寝室里,每天就打打游戏,不然就看看书,话越来越少,郑云龙就问:“班长,你是不是不高兴啊?”

王建新同志鬼哭狼嚎,好你个郑云龙,差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啊?我都给热出抑郁了,你不闻不问!

郑云龙狠翻一个白眼,你谁啊?认识你吗?气得王建新意欲扑上来把这个罔顾同学情谊的家伙活活掐死,谁知本来在发呆的阿云嘎半途叉出一条胳膊,看似细窄窄的,却力有千钧,生生把人堵住,郑云龙得意忘形,大笑三声,这画面活脱脱是杨妃玄宗,昏君妖妃,虽说妖妃笑得活像白李逵。

郑云龙笑完,又认真地问阿云嘎:“班长,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?”

阿云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,感到一阵没来由的,熟悉的烦躁心闷,夏天真热啊,汗在身上腻着,蝉在树上叫着,什么都像黏黏糊糊,暧昧不清的,像化了一半的冰淇淋,奶油一滴滴滴在阿云嘎的膝盖上——那是郑云龙下巴上落下的一滴汗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,”阿云嘎回答,“可能是太热了吧。”

————

阿云嘎心情不好,吃的就不多,看得郑云龙心惊胆战的,就怕自己的内蒙班长饿成二维的了,每天搁在他面前单口相声,也没见阿云嘎多笑笑。

王建新建议:“班长要不试试快乐贩卖机?人家资本主义世界万里迢迢送到咱们这的,不用白不用——我觉得还挺准的。”

快乐贩卖机是个俗称,这款美国舶来的机器叫“冬日暖阳”,在本土已经出到460版本了,跟一副扑克牌差不多大小,中国进的还停留在550,外观比较像拍大头贴的小亭子,内地只在伟大首都和上海深圳广州比较普及。550的操作比较傻瓜,门口插着一把棉签,进去拿棉签擦擦上颚,采组织样,先投币,再把棉签放进小插口,过一段分析时间,机器就会打印出一张纸条,上面有根据DNA给出的快乐建议。

“我觉得有点玄乎,”王建新说。他去试过了,正好棉签用完了,他拿自己嘴里叼的牙签一擦,擦出个口子,一周都唉声叹气的。

“那你条子上写了啥?”郑云龙问。

王建新说:“要不说玄乎呢,我上面写了三条,一,换条腰带,二,多吃橘子,三……给我爸妈每周打电话。”他又想了想,“不过我觉得……我还真的开心不少,你们可以试试看?”

————

阿云嘎觉得累。

他和郑云龙都没有试过什么快乐贩卖机,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。包括那无来由的不快,他总在发呆,以前他也喜欢发呆,多半在想家,他的家乡,草原,苍鹰,风,羊,牛,马……那时阿云嘎不太会说汉语,每天都看着其他人聊天打屁,那些无法理解的话语在他耳边窜,渐渐远去,渺渺茫茫。

后来郑云龙开始教他汉语,开始带着他玩,开始和他越混越熟,跟阿云嘎挤在一件羽绒服里滑稽地去打水,一起去打饭,一起上课,一起溜出去买冰棍,偶尔而睡一个铺。阿云嘎已经很久不再发呆。

现在他又开始烦闷。

有股混乱的热潮塞在心口,随着心脏怦怦乱跳,郑云龙坐在他面前,捧着一本冬日暖阳公司的介绍册,一句句地读。他的嘴唇艳红红的,一张一合,能模糊地看见一条灵活的舌头在里面动,偶尔弹出来舔舔上唇,把嘴唇舔得亮晶晶的,牙齿白白的,眼睛低垂,睫毛很长,头发软绵绵地贴着,他上大学瘦了白了,看起来有点乖乖的、白净的漂亮。

郑云龙好出汗,脸颊上有水,汗从脖子上滑进衣襟里,T恤贴在胸口,阿云嘎知道他的身上软绵绵的,这个人也软绵绵的,站没站相,老是靠在他身上,身体又烫又软,像要化成他怀中的一捧阳光,很热——太热了——阿云嘎热得直舔嘴唇。

“……嘎子你听这几个案例啊,‘在旧金山分公司进行测试时,一位天主教男子得到的建议是和妻子离婚,并找几位性/工/作/者满足自己,这让他十分恼火’,‘加州分公司,一位女士的建议是和弟弟断交,学吹单簧管,以及截去自己的一段小指’,当然,这些建议在后来的回访中都被证实有效……”

王建新插嘴:“唉,嘎子,你要测就早点去,我听兄弟说的,人家美国本部有本册子关键词,要是你的建议不怎么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,就会被屏蔽,变成一个星号,现在咱们还没引进呢,现在这结果都是全乎的。”

“都一样,”郑云龙不耐烦地叉一把头发,发丝本来有几丝黏在脖子上,现在被勾起来了,阿云嘎想,大龙的皮肤有点泛粉红,“嘎子的建议又不可能违法犯纪,当我们嘎子是你呢?”

阿云嘎猛地端起潮淋淋的冰可乐,抬头灌了半瓶。

气泡在嘴里炸开,是甜酸甜酸的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最后郑云龙还是扯着拉着阿云嘎上街找机子去了。

他们是偷偷从学校跑出来的,工作日,街面上人不多,郑云龙踢踢走走,哼着小曲,买了两根巧克力味的雪糕,分阿云嘎一支,两个人一起压马路,太阳热烘烘的,一晒,雪糕就化了,郑云龙伸着舌尖尖,一下下舔,走在前面,半侧着脸,阿云嘎雪糕没吃几口,彻底化了,尝了一口,甜腻在舌头上。

好热。

蝉混乱迷离地嘶叫,郑云龙停在粉白外漆的亭子前,雪糕吃到最后一口,用力一吮,抬手,雪糕棍潇洒地落进垃圾桶。阿云嘎的汗挂在睫毛上,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,只有郑云龙的胳膊和脊背。

好热。

郑云龙掀开小盒子,抽了两根棉签,走过来塞一根给阿云嘎:“进去?”

亭子上还被人写了一行黑字,“找小姐,××××××××××”。

这亭子看着像拍大头贴的,进去看看更像拍大头贴的,空间小的要命,两个人塞进去就只能接踵摩肩,郑云龙已经把棉签衔在嘴里,还在跟阿云嘎说话,舌头顶着棉签,让它在软亮的唇间滑来滑去。阿云嘎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,只是混乱地心想:“他的采样会不会是巧克力味的?”

郑云龙终于找到了投币口,他说他没钢镚,轻车熟路地贴上来,摸阿云嘎外套的内袋,手指蹭过阿云嘎的心口,不知为何,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在这一刻完全灼烧起来,令阿云嘎几乎忍不住一把攥住他的手指。

“投币一元,”郑云龙喃喃自语,“操的,所以说老子不高兴试呢……快乐也太廉价了……”

阿云嘎的心跳像一堆无序的蝉鸣。

他和郑云龙一起把棉签塞进机器。冬日暖阳550发出分析时的嗡鸣,像昆虫,一个钢铁时代的昆虫。

郑云龙贴在他手边,热得掀起自己的白T,乳/头一闪而过。

阿云嘎在出汗——热,好热啊。

先出来的是郑云龙的结果,他看了一眼,挑挑眉毛,毫无顾忌,顺手递给阿云嘎看:“一,夜跑。二,答应那个女孩的告白。”

“你被告白了?”

郑云龙难得有点不好意思,细细碎碎地骂了几句掩饰,然后才点点头。

阿云嘎从他的脸打量到胸口。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,他想不明白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彻夜难眠,为什么心烦意乱,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酸涩无比:他的结果也出来了,机器打印口吐出一张白白的纸条,正好落进阿云嘎等着的手心,他莫名有些紧张—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——纸条翻了过来,只有一行字,直接倒进他的眼睛:

【强/奸你旁边的这个人】

“写了什么?”郑云龙已经贴上他的后背,探过来看。

他没有一点警惕,软绵绵的胸肉印在阿云嘎瘦楞的脊背上。郑云龙很热,很软,像某种烂熟多汁的水果,像一个没有脑子的年轻婊/子,像一朵花,一片阳光,一阵蝉鸣,一个宇宙中心的太阳,像一整个混乱,高热,迷离,嘈杂的夏天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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